好虚荣的独立人格眉

【鬼厉X张小凡】玉炉寒 第二章

玉炉寒第一章

第二章

‘鬼厉’攥着小白给的，半粒菱角似的犀牛角，来回踱步。

十六的月亮已挂天畔，他仰头看着，却觉得看到了海，而那月又是海中倒影。‘鬼厉’右手捏的愈紧，越过那人，步入卧房，将犀牛角燃于佛青玉炉中。他转身，坐在那人身旁，而男人转头，便看到了他。

男人轻笑，说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
‘鬼厉’也笑，说：“我没有离开过。”

话虽如此，但是‘鬼厉’却越感困惑。他看不懂那人的眼神，也看不懂他嘴角的笑容。是愉悦？是伤悲？‘鬼厉’如何都解读不通。那人定定看他半刻，嘴边的笑容冷下来，目光更是带着怨愤。“你忘了，你......忘记我了......”他捂住口唇，似要挡住干呕，却最终忍不住，吐出这一句。

忘了啊，是啊，忘了！‘鬼厉’喜欢他，但此刻若要回忆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。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喜欢他，也想不起是为什么喜欢他。酸苦又一次漫上咽喉，‘鬼厉’张张口，想说什么，却仅呼出一团苦气。说什么呢，说对不起嘛？但是‘鬼厉’却不知这三字从何而来。

男人举坛就饮，似要用这烈酒压住口中酸呕。‘鬼厉’看着心疼不已，他右手颤栗前伸，说：“不要喝的这么急，对身体不好。”那人放下酒坛，看着他，冷哼一声。‘鬼厉’右手龟缩一下，又向前伸去，抚在那人脸颊，喃喃道：“你的脸庞不应该这么消瘦。”然后，他又缓慢将指尖移至男人臂膀，痴腼且怜惜，喃喃道：“你的肩膀不应该如此单薄。”‘鬼厉’双眸低垂，他轻握那人手腕，又将五指缠覆于他指间，而后又流连箍住那人细腕，指腹眷恋他的肌肤，一下又一下，喃喃道：“你的手腕也不应该这么细。”‘鬼厉’抬头，双眼尽是痴疑。这让男人浑身僵直，却最终力竭一般倒在‘鬼厉’身上，他额头抵在‘鬼厉’肩膀，叹出一句：“算了，都不重要了。”

那人坐直身体，依然看着‘鬼厉’，只是问了句：“你还记得什么，记得自己的名字吗？”

‘鬼厉’摇头，望着他说：“我只记得两个字——鬼厉，所以我想我叫鬼厉。”

突然，男人狂笑不止，惊起睡鸟片片，似悲、似喜，弄得‘鬼厉’想哭又想笑。那人猛然弹起，仰头饮尽坛中残酒，把酒坛掷一边。他骤然将‘鬼厉’拉起，箍入怀中，额头抵在他的颈后，痴痴笑着，他说：“不！你叫张小凡，张小凡的‘张’，张小凡的‘小’，张小凡的‘凡’！”张小凡被他抱的晕乎，困惑道：“那鬼厉是谁？”

男人昂着头，像一只斗胜的大公鸡，喊出一个字：“我！”

次日。

二人商量，决定下山购买些用品，只因张小凡看着空荡的厨房，抱怨许久。而今天正好是山底徐家村赶集的日子，更是热闹非凡。两人准备出门，鬼厉背好残剑，颠颠手中玉炉对张小凡说：“好了吗？走吧。”张小凡看他，问：“不烫吗？”鬼厉摇头：“没事，我皮厚。”张小凡偷笑一下，俩人就慢摇向山下行去。一路上，鬼厉絮叨不停：这种果子变红才可以吃、那种本身就是绿色；这种蘑菇烤着好吃、那种长得漂亮却有毒。张小凡听着也觉有趣，这一路倒也惬意。而到山下，鬼厉便收了声，一句不说，一脸冷漠。

张小凡挑挑拣拣，买了些素菜。乡下选择不多，仅是些土豆白菜。可是张小凡担心，这些菜鬼厉吃不惯。恰好路过一个熟食摊，张小凡便要了一块五花卤肉和半面猪脸，且多要些卤子，想说拌面、拌饭皆可，放点在菜里，也能下饭。张小凡又问：“大娘，哪里有卖生肉和鸡蛋的？”“小相公，向前拐弯就能看到，生肉摊就在拐角，鸡蛋向前几摊，就有人卖哩！”张小凡腼笑谢过，拉着鬼厉就往前走。鬼厉却不动，伸手从张小凡手中接下麻绳，又复牵回去，说：“走吧。”

二人又提溜一斤红肉，向鸡蛋摊走去。卖鸡蛋的是一个长着山羊胡的老人家，胡须掺白，双眼浑浊。鸡蛋是用竹笼盛着，上面沾着些许泥土混合鸡屎。张小凡倒不嫌弃，伸手就拿，鬼厉却倒退几步。张小凡嘲笑他：“堂堂鬼王宗副宗主，大名鼎鼎血公子，泰山崩于前不后退，现在被这一俩鸡蛋吓到了？若哪天正魔之战再起，我就朝你面前丢鸡蛋，便可轻松胜咯？”鬼厉一惊，浑身僵硬，颤道：“你...你说什么？”张小凡也是惊恐，又伴着慌疑，求救似看着鬼厉。鬼厉上下抚摸小凡臂弯，道：“没事，你挑吧。”张小凡放松下来，低着头挑鸡蛋。鬼厉却冷汗直冒，握着玉炉的手捏更紧，然后缓慢背到身后。

“两位相公如果不嫌弃，可以把这五个鸡仔买哩！”卖鸡蛋的老汉从身后捞出另一个竹笼，里面唧唧声不断。“老汉家鸡多，没留神，多出几个鸡仔啰。”老人家又道，捏出一只，说：“这个是母的，长大能孵。带着这笼子，只要五文钱，便宜哩！”张小凡扣扣笼上泥土，仰头看鬼厉：“买吗？”鬼厉看看竹笼，里面五只鸡仔团在一起，毛茸茸，黄嫩嫩，可爱又可怜。“买吧，挺可爱的。”张小凡思付一下也点头，想等再稍大点，可以给鬼厉做童子鸡吃。而鬼厉扭过头，低声加一句：“像你。”张小凡一愣，噗笑出声。二人便又提一笼鸡蛋和一笼鸡仔。“现在还剩什么呢？”张小凡翻翻已买的肉菜，念叨着：“啊，再买几颗蒜就行了。”鬼厉想：蒜我认识。一看旁边摊子就有，白色一瓣一瓣上面带着葱叶，不就是嘛！鬼厉就从旁边拿起一支，说：“给，蒜！”“哎！这位相公，这不是蒜，这是水仙花啊！”旁边的大婶喊道。鬼厉一脸莫名，指着：“白的，绿色，蒜啊？”小凡羞的脸通红，连忙把那株水仙花放回去，连声道歉。又将鬼厉拉到街对面卖葱姜蒜的，低声说道：“蒜不长那样，一般没有绿的，绿的长出来不新鲜。”买了蒜后，又仔细教鬼厉辨别这些，百般强调，蒜葱不是连在一起的，是俩物件，鬼厉连连点头，却不甚上心。

卖鸡蛋的老汉看二人离远，就两步并一步窜到一大石后。那地方放着一个竹条编制的箱子，里面垫着旧黄的棉被，盖子开一小缝。老头从里面掏出三只鸡仔，又两步并一步窜回摊子，把鸡仔扔在从旁边拾的竹笼里，吆喝起来。

“哦！差点忘了，得挑把菜刀！”张小凡拉住鬼厉说道，俩人便又去村内铁铺。铁铺菜刀不多，仅两三把，也不锋利。鬼厉翻个来回，单耸一肩道：“不是有这块烂铁，就当废物利用了。”话音未落，鬼厉身后那柄残剑就抖抖不停，委屈十足。张小凡哈哈一笑，抬手安抚。鬼厉嘴角一弯，随手拿起一把菜刀：“就这个吧，回去磨磨也能用。”

采购齐全，两人就往山上走去。路至一半，张小凡总觉得有什么跟着，扭头一看，竟是一只奶狗团。这狗仔浑身抹黑，只有四肢小爪和嘴边一周溜白，胖胖矮矮，傻极了。它知道自己被发现，也不慌张，反而低下前爪，屁股朝天，尾巴左右摇摆。而后又跳，前肢先起后肢跟随，仿佛在捕食却更是撒娇。张小凡看着稀罕，就揪下一块卤肉递到它嘴边，它也不客气，舔舔就没，又卷起尾巴，直攀小凡脚边。

鬼厉皱着眉头：“总跟着我们干什么？”张小凡摸摸狗仔脑袋，道：“估计闻到肉味，就跟来了。”狗仔看小凡摸它更是兴奋，四个小爪爬树似向张小凡腿上盘。那爪上的指甲尖牙似扣着，疼的小凡心里嗷嗷直叫，连忙捉住放下。顿时，张小凡干净的水兰裤腿上，落下几个黝黑的爪印。歪歪扭扭，倒像哪家稚子初画的水墨梅花，活泼可爱。“我们待不久不能养你，回去吧。”张小凡又揪下一口卤肉放在狗面前，冲它赶了赶。但是狗子还是跟着他们，张小凡伸出一指，对着小狗，说：“别动。”狗仔屁股跺下地，摇摆尾巴，确实不动。两人便转身离开。走了没几步，“汪汪！”狗在后面喊着，二人转头，狗子离他俩一步之外，屁股坐地，还是不动。几番下来，似是游戏，狗仔尾巴摇的更欢。

“带回去吧，大不了以后丢给小白。”鬼厉看一眼说，小凡只好同意。

“走吧。”张小凡看看狗仔说。话音一落，狗子便立马撒开四条腿，亦步亦趋，跟在小凡身边，还翻着眼皮偷看二人，张小凡好笑不已。鬼厉前后环视狗仔，心想：千万不能让张小凡起名。左右琢磨，踏雪是个好名字。

“小黑！”小凡喊道。“汪！”狗子回应。“踏雪”胎死腹中。

回到竹屋，鬼厉将肉菜放好，转到院内，发现一人一狗蹲在那笼鸡仔旁。“那个老伯诓我！”张小凡揪着小鸡翅膀，对鬼厉说道。而那狗仔舌头伸长，口水直下，滴落在地，将土尘团成一个个小蛋蛋。“怎么了？”鬼厉也蹲下问。张小凡拨开小鸡翅膀，指着说：“母鸡的是上下两层，上层长下层短。这只有一层，还齐扎扎，一看就知道是公鸡！我全部看了一遍，都是公鸡，根本没有母鸡！”小凡憋屈生气。鬼厉翻翻鸡仔翅，这可不是齐扎扎，就像牙签尾粘一排。鬼厉啵亲小凡一下，道：“没事，你不喜欢，等稍微长大些就炖了。我们再去买母鸡。”小凡点点头，道：“留一半炖一半吧，看着挺可爱的，炖的那半拿一只给你做童子叫花鸡吃！”

之后，张小凡大显身手，两人一狗，吃的酒足饭饱。

入夜，鬼厉猛醒，张小凡却不在木床之上。

“不会的！不会的！”鬼厉翻下床，直冲玉炉。打开后，玉炉中，犀牛角仍燃着。鬼厉撞出竹屋，前院丹桂下，没有！菜园旁、厨房内，没有！骤然！鬼厉听到声声狗吠，从后院竹林传来！鬼厉猛然闪去，小黑瑟瑟发抖，但不停吠叫。而张小凡，鬼厉顿住，张小凡哪里还是张小凡。他双眸猩红血丝布满，从中却是一竖瞳！他双手已变成爪，指尖寒铁冰冷凌厉，手腕向上鱼鳞蔓延。也许不是鱼鳞！鬼厉突然注意到。也许......是蛇鳞！张小凡双腿已然消失，展露出，是一条双抱槐树大小的蛇尾！这哪里是人，便连鬼都不是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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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话：

今天这章甜吗甜吗？？写到一半的时候好想写厉凡种田文啊，每天小凡就琢磨怎么给鬼厉做饭，俩人啥正事不干。小凡帮村子里面的人干干农活，挤挤奶牛换点牛奶啥的，村子里的大娘都喜欢他，天天给他介绍媳妇，把鬼厉气的咕咕叫，但是没辙啊，鬼厉现在过着你耕田来你织布，你挑水来你浇园（没错都是小凡一个人在干活）的生活，你指望血公子给你干活，他不捣乱都很不容易了！小白脸鬼厉不能抱怨，只能气的窝在床上装粽子。当然介绍对象里面还有给小凡“俊俏不爱说话的表哥”（鬼厉）介绍的，但是小凡肯定不会说的啦。好想写啊啊啊啊但是我不会写的，不会！

PS：上一章忘说了，这篇的设定与《承君一诺》是相同的，但是属于平行世界？不知道的可以去看一下，我这里就不赘叙了。

PSS：我一直琢磨鬼厉跟小凡的相处，还是那么狂霸酷炫？肯定不是啦，大概在小凡面前，鬼厉一点都不酷也不帅气，所以想到现如今的相处模式，喜欢吗？一定要告诉我啊！

PSSS：我真的很喜欢咕咕叫的大公鸡鬼厉哈哈哈（不要告诉鬼厉霸霸）